IIK定期舉辦各種課餘活動,有Düsseldorf半天遊,也有去附近城市的一日遊,價錢不貴,所以很搶手,很快額滿。我在Düsseldorf逗留了兩個禮拜,周邊城市一日遊只參加過一次,那次遇見非常多的俄羅斯學生,而且看起來都十分年輕,都是二十不到的年紀。感覺上IIK有不少學生來自俄羅斯、白俄羅斯、烏克蘭一帶。
那次出遊遇見的一個俄羅斯男學生令我印象深刻。話說我和幾個同學在餐廳吃飯,德國大部份的餐廳(尤其是吃德國菜那些)都是份量大又不好吃,這間也不例外,我們幾個都是吃了一半左右就放棄了。當我們起身準備離開時,一個目測二十歲左右的俄羅斯男學生走了過來,一言不發地吃我們吃剩的東西。我有些詫異,其他同學更是目瞪口呆。但這個學生厲害,所有人都看著他,他仍是面無表情地站著繼續吃。
這個男學生的長相很「俄羅斯」,五官棱角分明,看上去頗為冷漠,甚至有種峻厲的感覺。但並不是所有俄羅斯同學都那麼難以親近,同車就有一個俄羅斯女學生臉圓圓很愛笑,人很隨和。她頸上掛了一條銀項鍊,墜子是一個中文字「豬」。她見我一直盯著她的項鍊看,便解釋道:「我95年生,屬豬。」我默默的想:我知道啊,可是真正會中文的人,其實不會把一個「豬」字掛在胸口……
然後我又想起在街上看見一個德國女人,手臂上的刺青是一個「雞」字。文化這種東西,是另一種意義上的「隔行如隔山」。
我班上沒有俄羅斯同學,但有一個白俄羅斯人和一個烏克蘭人。
白俄羅斯同學才19歲,長得十分高䠷,正修讀法律,閒時兼任模特兒。她也長得像雜誌上的model:金色長髮,杏形大眼;幫她拍照,她站在博物館前隨意雙手插袋,已是一派明星風範。班上的西班牙男同學,和那個覺得所有德國女人都很zickig (德語,即bitchy) 的德文男老師都很喜歡她。有次課後法國同學、烏克蘭同學跟我聊八卦,笑道:「你看他(指老師)多喜歡她(美女同學)!老是把她的名字掛在嘴邊。」
但白俄羅斯同學真的是「人見人愛,車見車載」,連我也喜歡她。她很健談,作風落落大方,是那種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從小到大都很受歡迎的自信型美女。她的徳文水平也很好,在班上數一數二。她說她爺爺是德國人,小時候學過德文。所以說,自小有語言環境薰陶絕對是贏在起跑線。
烏克蘭同學也是個美人胚子。她沒有透露自己的年齡,目測三十不到。她說她在烏克蘭讀醫,希望將來在德國執業。我聽了頗為訝異,感覺上醫生要跨國執業應該不太容易?我問了問關於考試和執業的事,她說考試是難的,但來德國前途好上太多,所以還是要試。我見她對前景很樂觀,也就不好再追問。
我對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的了解不多,只知道兩個國家都曾經是蘇聯的一部份。後來有次上課做小組討論,老師順勢問白俄羅斯同學對普京(Putin)的看法。美女同學顯然是普京的支持者。下課後,美女同學有事先走,其他同學待她一離開就圍在一起七嘴八舌:「我一早就想問她的了,又不好意思!」「沒想到老師問了!」「她支持普京!」「就是呢!」八卦的人群中有烏克蘭同學。
另一次小組討論我們談到「整容」,我剛好跟這兩位同學一組,她們都說整容這件事在她們的國家挺平常的。我告訴烏克蘭同學,之前有個中國男人去烏克蘭娶得美嬌娘,上了報紙,令很多港男對烏克蘭浮想聯翩。烏克蘭同學聽了好像有點意外。我接著說:「我覺得烏克蘭的女孩子都很漂亮呀,為什麼還要整容?譬如我覺得你真的很漂亮。」她笑:「你覺得我漂亮,可是比我漂亮的大有人在呢。當所有人都長這樣子時,你要比別人漂亮,就還是得整容了。」白俄羅斯同學深表認同。
我聽完只是覺得,在全世界做女人,都很不容易。
在課程完結前我和幾個同學一起去了鄰鎮玩,用我的手機拍了張大合照,之後我把照片電郵給他們,幾個同學不約而同地慎重道謝,西班牙女同學和烏克蘭同學還大讚我做人有信用。
雖然我很高興他們那麼開心,但還是忍不住滿肚子疑惑:我不過是send了張照片出去,他們卻讚嘆得我好像施行了什麼神蹟,他們平常遇見的,到底都是什麼人?
延伸閱讀——Düsseldorf 讀德文系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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