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篇文章想寫很久,但感慨萬千,一直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小說中的那一句:「直到現在,我才知道這整起事件很可以化約成這第一幕:他硬插進來,而我為此道歉。」其實已經能夠說明很多事情。
社會喜歡乖學生。什麼是乖學生?就是聽話的學生。房思琪在面對李老師第一次的性要求時,甚至不懂得說「不」。他要她為他口交,她不是說「不可以」,而是說「我不會」。我覺得這是非常可悲的一件事。
最震撼的當然是最後那幾個字:而我為此道歉。
林奕含自殺前不久,曾接受採訪談這本書。影片跟逐字稿見下列連結:
看她的小說,聽她講述這本書的獨白,不難想像她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很高,自尊心很強,做人很認真,對世界很敏感的女孩子。就是自尊心高人又善感,才會總是介意自己會否為別人帶來不便。
也正正是因為對自己要求很高,她更加一直難以原宥自己曾經犯下那樣的錯——即便明知錯的其實是那個披著羊皮的狼師。
因為聰明,因為認真,反而令自己深陷悔疚的泥淖之中不能自拔,我為此感到非常的惋惜。
我想另外再講的是她對文學異常的執著。
林奕含的訪談結語引用了她小說裡的一句:「她恍然覺得不是學文學的人,而是文學辜負了她們。」
這在我看來,是非常沉重又令人相當吃驚的一句說話。她到底對文學一直懷抱著什麼樣的期望呢?是文以載道,還是感化世人呢?
我很訝異,她竟然會認為能寫出偉大作品的作家,本身的品格應該也得是高尚的。即使我本身也是一個喜歡文學的人,我還是認為她把文學放了在一個完全錯誤的高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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